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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幾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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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幾何

沈枝為這一份熟透中盛存的青澀心動不已,就好像無論過了多少年,他們是青絲還是白發,都擁有著類似青春的喜歡與愛。

而這份來之不易的“青澀”,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。

她喜歡當下所存在的一切,這讓她覺得,人間很值得。

畫面定格了一瞬,何述之撫弄她發飾上的珠子,從尾部順到頂端,一只手在腰上盤旋,另一只手從頭頂往下滑動。

何述之的手以一種溫柔的力道禁錮住沈枝的後頸,順勢一帶,將人抵在角落裏的墻壁上。

吻就這樣落下。

脖頸被人掌控著,後背也動彈不得,只能當一只弱小的羔羊,迎接著灼熱的風雨。

“嘶。”沈枝晃了晃自己的腳。

何述之聞聲停了下來,先是看了一眼嘴唇,沒發現傷口,用指腹擦過她的唇角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有點疼。”沈枝低頭看向疼痛的部位。

何述之俯下身子,脫掉了她的鞋子,這是一雙新鞋子,而新鞋磨腳,剛剛沈枝又跑又跳的,腳後跟磨了一點皮。

何述之提著那只鞋子,沈枝的腳還在半空中,人依靠在他身上。

男人一個彎腰,提著鞋子的手穿過沈枝後背,另外一只手從腿彎伸出去,將人公主抱了起來。

穩穩當當的,很輕松的到達了臥室,沈枝被脫掉鞋子放在床上,何述之則找了個創可貼,細心的貼到她的腳後跟。

何述之半跪在床邊,手還搭在沈枝小腿附近,膚色很白,腿又細又長,他沒忍住在那上邊打了幾個圈。

太敏感了,還沒有用力,皮膚就泛起了紅色。

何述之緩緩擡頭,在沈枝疑惑的眼神裏歪了歪腦袋,像求知若渴的學生:“你有沒有聽過白日宣淫這個成語?”

沈枝怎麽可能沒聽過,正是因為聽過,她才開口回答:“沒有。”

何述之沒有立刻回應,反而緩緩起身,走向了窗邊,此刻陽光不盛,但也能看到光亮。

沈枝坐在床中央,何述之走到窗邊,一個轉身,面對著她,一個固定形狀的結被打開,掛啦一聲,窗簾散開。

沒開燈的屋內,瞬間暗了下來。

何述之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。

沈枝卻瞬間渾身泛紅。

她知道他要做什麽。

白日宣淫。

“現在聽過了。”何述之來到她身邊,用溫熱的掌心撫摸她脖頸。

“我媽還在呢。”沈枝小聲道。

“媽剛發消息說,去蘇晗那了。”何述之說。

可謂準備充分,倒像是蓄謀已久。

“不能扯。”沈枝去抓他的手,解釋道:“衣服會壞,接親時要穿的。”

何述之當然知道衣服的重要性,也就是逗逗她,床上的沈枝不會像對待工作時那般理智,很可愛。

他捧著她的臉頰,用額頭去親吻額頭,安靜了幾秒鐘。

何述之與她額間相抵,格外性感:“這張床上。第二次。”

欲氣到極點。

沈枝有些撐不住,軟在他懷裏,羞澀的閉上眼睛。

兩人面對面,格外正經的,一層接一層的,坦誠的,脫掉了彼此身上的喜服。

他給她套上睡衣,又親手脫掉。

沈枝眼神無意識亂瞟,發現了何述之平日裏會穿的衣服。

他剛剛就是在這裏換衣服的。

想象著那人慢條斯理的解開一粒粒紐扣,哢噠一聲,再解開皮帶上的扣,長褲落地。

就像現在這樣。

何述之真的很會,她頭一遭希望自己的想象力不那麽強。

沈枝默默抓起被子,往自己身上堆。

何述之的笑聲在房間裏響起,聽得出很愉悅,他捏了捏某人紅的滴血的耳垂,“往哪藏呢。”

“沒藏。”沈枝不擡頭,嘴硬著。

何述之倒也滿足她了。

把自己塞了進來,然後蓋上了被子。

空間更加密閉狹小。

身體滾燙相貼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清爽的被子似乎也被汗濕。

“何述之。”她的聲音早就不成調了。

沙啞的。

像小勾子一樣,專門在人心頭上撓動。

何述之親走了她鼻尖,臉頰,脖頸處的滲出的密密細汗珠。

他不同往常,翻了個身,沈枝成了位於上方的那個人。

“枝枝,”他摩挲著她的後背,從肩頭到腰窩,從腰窩到腿根。

分明是命令式的語氣,卻帶著可憐巴巴,像乞求一般的眼神。

“親我。”

何述之要沈枝像他親吻她那樣親他。

整個人躺在床上,放平了身子,除了雙手仍然在她身上以忽重忽輕的力道游移之外,何述之給了她巨大的發揮空間。

“這只是穿了婚服,你就這樣了,結婚那天,可怎麽辦吶。”沈枝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到□□滿身的何述之,似乎他是魚,而她是唯一的水源。

那般渴求的眼神與愛意。

灼燒她心頭。

不過她喜歡。

因為她也只因他而這般。

何述之聽出了調侃。

“結婚那天。”他一把將悄悄遠離自己了幾厘米的沈枝壓回自己身上。

何述之想了想自己裝扮好的婚房,從門口覆蓋到全房間的柔軟地毯。

他似乎更期待了。

“該怎麽辦就怎麽辦。”何述之捏著人的後脖頸,調情般,看似不急不慢,實則在無聲催促。

沈枝主動低下頭,回憶著他吻向自己時的一舉一動。

她是個好學生,甚至青出於藍。

何述之終於如願得到了同等的親吻。

只不過滿足之後更加不做人了。

以至於沈枝開始罵起了臟話。

何星星被這罵聲吸引,用爪子撓門,沒一會兒,罵聲消停了,隨之而來的是叫人酥了骨頭的輕吟。

更吸引貓咪的還是貓糧,於是何星星沒撓幾爪子就溜了,自然沒聽到自家男主人說的那句,“枝枝叫的真好聽。”

也沒聽到女主人不怒反而更為催情的一句,“何述之,你就是個王八蛋。”

“王八蛋愛你。”

婚禮是中西合璧式的。

時間說快也快,說慢也慢,不知不覺就到了結婚的那一天。

沈枝坐在鏡子前,妝造完成了一大半,是中式的接親,所以她穿著那件由安愉親自設計並制作的婚服,紅色襯得她更為白皙。

趁著安愉不在房間裏,出去拿東西,她拿過手機,沒看時間,點進微信裏面,給何述之彈了個視頻。

她沒有緊張,只是想見他。

雖然說那一天已經看到了穿著同樣婚服的何述之,可還是想看。

視頻很快接通,何述之出現在屏幕裏,沈枝心想,果然,分明是一樣的衣服,在不同的情景和心情下,還是會給人不一樣的感受。

“我偷偷看你一眼。”沈枝悄悄的,像是蠢萌蠢萌的貓咪。

“好。”何述之只是微笑,露了牙齒的微笑,對沈枝,他有求必應。

沈枝的發質很好,頭發又黑又長,現如今做了發型,戴上了發飾,更加好看了。

發簪,流蘇,步搖。

“重不重?”何述之突然問道。

“什麽?”沈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餘光瞅到了鏡子才意識到他說的是頭發上的發飾,“確實有點多,但是不重。”

她沒忍住,將心裏話說了出來,“我今天和你結婚誒,那還能想到重不重,累不累。”

屏幕那邊的何述之笑得很開心,像是得到了最重要的東西,“我今天和你結婚。”

“最開心,最難忘。”何述之,“這一天,我幻想了好多天,終於在今天,實現了。”

沈枝的情緒剛剛上來,開門聲響起,她唰的一下掛斷了視頻,什麽感動的情緒全都被嚇沒了,要是被安愉發現她偷偷和何述之打視頻,那肯定……

肯定要什麽?

沈枝這才反應過來,好像並不會怎麽樣。

真是的,激動的都犯傻了。

沈枝知道朱瓊會回來參加她的婚禮,但是沒想到她會為自己半全程拍攝,畢竟到了朱瓊這個位置,早就不是動不動就扛著相機跑的人了,她一年也沒接幾個單子。

這次,算是占了人情分。

更讓沈枝吃驚的是,朱瓊是帶了沈枝曾經的團隊來的,他們也收到了請柬,只是因為工作原因不能到場,這下倒好,工作和參加婚禮一起了。

“瓊姐。”沈枝很感動。

朱瓊打住她的話,用懶洋洋的語氣,漫不經心道:“明年三月我結婚,你來拍。”

在沈枝吃驚且疑惑的眼神裏,朱瓊有耐心的解釋了一句:“那個總是愛打翻醋壇子又小心眼的男人學聰明了,我兒子成了敵方臥底。”

一句話總結,前夫出息了,挾兒子上位。

婚禮現場是夢幻的藍色。

沈枝穿著婚紗,由從國外趕來的沈巒,將她親手交到了何述之的手裏。

沈巒落座,他看向安愉,眼裏似有落寞,“愉愉,我有些後悔了。不該放你走的。”

見到人的這一刻,他才方知思念入骨。

情之一字,無人獨善其身。

遺憾的話吹落風中,人海中身影渺亂。

仿佛有什麽東西於手中悄然流逝。

“沈巒,我不知道。”安愉只說了這一句話。

再相遇,她沒有像他所想象的那般與他親昵。

他以為他們之間隔的只是距離,什麽時候起,安愉真的不屬於他了,一紙協議為假,離婚協議卻為真。

現如今,他看著燈光中央的沈枝歡喜,愛而不得的人竟然成了他沈巒。

父母離世,妻離女散。

到頭來,仍然孤身一人。

何時生出了不易發覺的白發。

沈巒竟不知自己擁有過什麽。

角落裏的落寞未能影響到其他人。

歌曲響起,大屏幕上播放著一段視頻。

是沈枝的聲音,她在唱歌。

“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,

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。”

屏幕外,何述之低頭,將戒指緩緩戴進她的無名指中。

屏幕內,沈枝低頭,虔誠的在他手腕處落下一個吻。

她也為他親手系了百米經幡。

多年前,她是舞臺上遠不可及的公主。

多年後,公主終於成了他獨有的寶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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